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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达：死与饿
与弟文革经历
作者：田永清
许光达为共和国将领。三十六位军事家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十位开国大将中最年轻的一位。1955年，他被授予大将军衔时，还不满四十七岁。在将军百年诞辰来临之际，笔者采访了大将的儿子许延滨将军和儿媳曾正魁大校，一同缅怀了大将不平凡的一生，向我们展示了这位曾出生入死、南征北战、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的铁骨柔情，也使我们深深体会到一代开国大将的丰功伟绩和高风亮节，正如毛泽东给予他的评价：他是一面明镜，是我们共产党人自身的明镜。
数度让名扬天下
许光达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1927年南昌起义爆发到解放战争，他立下赫赫战功，周恩来曾用“功不可没”四个大字概括他的卓越功勋。
自新中国诞生之际，毛主席和周总理便亲自主导，赋予重任，指派其负责组建军委装甲兵，并亲自担任装甲兵司令员的职务。凭借个人的努力和坚韧不拔，他历经重重考验，勤勉操持军务，迅速打造出一支充满活力、实力强大的装甲兵部队。此后，他率领部队奔赴朝鲜战场。正因如此，他赢得了“中国装甲兵之父”的尊称。
1955年10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式开启了军衔制度，这一历史性的决定标志着我国军队现代化建设迈向了一个全新的里程。当许光达将军闻悉党中央与中央军委决定赋予他大将军衔的殊荣时，他的心中并未涌起喜悦之情，反而充满了忐忑。他坦诚地对家人透露：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不止一次地试图寻求贺龙等资深首长，尤其是长期领导他的贺龙的关照，以期提出降衔的请求，但每次均未能获得批准。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提笔向毛主席及中央军委各位副主席提交了一封情感深沉的“降衔申请书”。
军委主席、副主席：
国民党军队屡次发动残酷的“围剿”，红军三大主力被迫实施战略转移。战友们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英勇奋战，忍饥挨饿，甚至献出了宝贵生命。而我，却在国内享受着安逸的生活。回国后，我在后方工作多年。在人民解放军的行列里，在中国革命的道路上，我究竟为党和人民作出了哪些切实的贡献呢？
坦诚而言，我在中国革命历程中所做出的贡献，实属寥寥无几。相较于诸位将领，我常怀愧疚之情；即便与那些资历更为深厚的上将相较，也自觉差距甚远……
荣膺上将头衔，并特赐功勋卓绝者以大将之誉。
许光达
1955年9月10日
在中央军委召开的一次会议上，毛主席高扬许光达的这份“降衔申请书”，声音洪亮地对朱德、彭德怀、林彪、贺龙等军委领导说：“这是一面明镜，是共产党人自身的明镜！”
毛主席的情绪愈发高涨，他站起身来，步伐坚定地走向窗前，双手用力一挥，两扇窗户随即洞开。随后，他继续激昂地说：“五百年前，大将徐达，两次荡平西疆，智勇兼备，声名远播于中原；五百年后，大将许光达，屡次谦逊地推让军衔，英名远扬，威震四海！”
党中央与中央军委虽未应允光达降低军衔的请求，却仍旧授予他大将军衔。面对党的决定，许光达心悦诚服地接纳了这一殊荣。此后，他经过多次诚挚的恳请，终于实现了降低薪金级别的愿望。在十位开国大将中，九人被评定为四级薪金，唯有许光达被评定为五级。至此，他才在心理上感到些许的平衡。
婚十日，离十年，沫余生。
我国古代圣贤曾言：“饮食男女，人生之大欲所系。”此言深刻揭示了人性之根本所在。
“美酒葡萄，杯中醉人，夜幕低垂，琵琶声声催人畅饮。醉眠沙场，莫笑我辈豪迈，自古至今，能有几人荣归故里？”同样，作家郁达夫亦曾留下名言：“在动荡岁月，男女的悲欢离合，不过是寻常之事。”此语道出了战乱年代的特殊境遇。
许光达与邹靖华十日之内携手踏入婚姻的殿堂，紧接着便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别离。尽管如此，他们始终相互扶持，共度人生的每一个阶段。这段姻缘，充满了浓厚的传奇色彩。
许光达
许光达与邹靖华（原名邹靖泽）1928年10月在故乡结婚。许光达的岳父邹希鲁先生是前清举人，曾在长沙第一师范当过毛泽东的国文老师，与毛泽东的另一位老师徐特立是要好的同事。邹靖华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婚后与许光达亲密无间、恩爱有加。
当时革命正处于低潮，蒋介石到处追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全国处于一片白色恐怖之中。他们结婚才十天，一封加急密电就由国民党武汉特务机关拍到了长沙警备司令部，严令迅即缉拿“匪犯”、“共党分子”许德华（许光达原名）。从亲友处得知这一信息后，许光达匆忙告别新婚妻子，独自踏上了艰辛的革命征程。
自那日一别，夫妻俩便被千里之遥隔开，相隔已达十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战火连天、敌军封锁、路途遥不可及、音讯全无，使得许德华改名为许光达，也让这对离别十年的夫妻对彼此的近况一无所知。身为出身名门的师范教育者，邹靖华对丈夫的思念如同影子般挥之不去，日夜难忘。她曾听闻许光达在战场上英勇捐躯的消息，悲痛不已，甚至一度萌生轻生的念头。
1938年春季，徐特立重返长沙，肩负起领导长沙八路军办事处的重任。在他的精心培育下，邹靖华引领许光达的胞妹许启亮投身革命洪流，同年8月抵达延安。邹靖华与许启亮不久后便被安排进入抗大四队女生二队，接受系统的教育训练。
不久，感人场景现。
在那一天，抗大全体学员整装待发，井然有序地集结于宽敞的大操场，各就各位，静心聆听时任抗大训练部部长兼教育长的许光达发表激昂演讲。许光达台上口若悬河，邹靖华台下凝神倾听。在这讲述与倾听的交织中，两人的目光偶然交汇！会议落幕之际，他们终于得以相见。这对历经艰辛、久别重逢的夫妻，激动得泪如泉涌，悲喜交加，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
接着就迎来了他们结婚十周年的日子，这年10月14日，邹靖华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就在这一天，许光达动情地写道：
“十年的婚姻旅程已然落幕，而我们的相聚时光，如今仅存两个月零二十一日的珍贵回忆。在这不平凡的岁月里，我们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的泪水与哀愁，承受了无尽的挑战与磨难，但我们的信念始终坚定不移。人生路上，狂风暴雨在所难免，我们仍将如同往日那般，勇往直前，坚信这份坚韧将成为我们永远的骄傲和自豪！在这结婚十周年的特殊时刻，以此文，作为对泽的深切纪念和深情寄托。”
许光达和妻儿
非冷漠，即彰显英雄本色。许光达，他不仅是沙场上的勇猛大将，更是一位情深意重的好伴侣。自1938年与邹靖华重逢，直至1966年“文革”的爆发，在这漫长的二十八年间，他们夫妻俩大部分时间都在并肩作战、共同工作和生活中携手前行。彼此间如同宾朋般尊敬，相互扶持，他们的家庭生活洋溢着和谐、温馨与幸福。
自许光达在“文革”的磨难中不幸辞世，邹靖华便承受着沉重的打击与无尽的哀伤。然而，她始终坚韧不拔，投身于工作，勇敢地迎接生活的挑战。直到2004年5月19日，她以安详的姿态走完了人生的旅程，享年九十三岁。
在这收获的季节，适逢许光达与邹靖华夫妇携手走过七十六载婚姻岁月的纪念日，他们的子女及儿媳齐聚北京福田公墓，将二老的骨灰合葬。愿这对情深意切的革命伴侣、模范夫妻，如同1938年在延安重逢那一刻，紧紧相拥，永结同心。
金蛋与光蛋传
2006年年末，延滨少将，许光达将军的子嗣，在中央军委及总参谋部首长的亲切关怀与大力支持下，专程前往俄罗斯，成功从莫斯科国家社会政治历史档案馆复制了一幅其父1932年6月抵达苏联时拍摄的证件照。这幅照片，是许光达将军现存最早的影像资料。在照片中，许光达将军身着合身的西装，眼神锐利，神采飞扬，风度翩翩，英姿飒爽，尽显其英俊之态。
此外，亦妥善复制了1937年5月许光达亲笔所书的一纸极为难得的字据。
恳请将此款项转交救济会，进而转赠给中国的救济事业……
洛华1937.5
洛华是许光达在苏联的俄文名。
1935年二月，我党驻共产国际的代表王明与许光达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并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暂时派遣许光达前往苏军任职。这项任务性质尤为特殊，许光达肩负重任，他将作为苏联的代表，前往新疆，调解军阀马仲英与当时的“新疆王”盛世才之间，因争夺新疆控制权而引发的尖锐矛盾。
当时的新疆局势错综繁复，不仅成为日、英、德三国争相角逐的战略要地，更因盛、马两派利益纠葛而陷入激烈的角力。对于苏联来说，一个既稳固又对其友好的新疆地方政权，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直接关系到其在中亚加盟共和国的安全与稳定。
于是，苏联一方面对盛世才施以援手，另一方面亦巧妙运用马仲英的策略，旨在遏制盛世才的傲慢与自负。
于是，苏联决定派一个得力的人物，代表苏方出面调解盛、马纷争。其实并无具体的谈判任务，而是代表一种强大的军事和政治背景，去完成深入虎穴的特殊使命。显然，执行这一特殊使命的人物，必须同时具备很强的政治和军事才干，精通汉语和俄语，晓悟中苏两国国情，当然还必须忠于共产党、忠于苏维埃政权。苏方求助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最终选中了许光达。
使命既毕，许光达于1936年1月重返莫斯科。马仲英所赠之黄金，本意是为他支付个人旅途费用，总重三百五十七点一克，约合七两有余，在当时乃至今日，皆属可观之数。按理说，许光达本可无需上报，将这批黄金私藏起来自行处置。然而，他毅然决然地将全部黄金上交，并诚挚地恳请共产国际将其转交中国救济会，以援助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捐躯的战士。
许光达圆满完成新疆之旅后，翌日便匆匆踏上回程，重返莫斯科，继续在列宁学院深造。昔日的同窗好友滕代远等人纷纷围聚在他身边，热情洋溢地与他畅谈，热议着彼此在过去一年中的点点滴滴。
“喂，‘光蛋’兄，今晚咱们就让你当一回东道主吧！”一位同学提议，话音刚落，立刻引发了众人的附和。
“光蛋”，这个昵称，源自于同学们对许光达名字的巧妙音韵游戏。大家或许都怀揣着一份期待，认为许光达此次前往新疆执行调停任务，或许能有所收获，于是便想趁机向他索取一份“小利”，共同享受一顿美食，共度一段欢愉时光。
提及彼时的境遇，昔日与许光达一同在苏联深造的原西北军将领李席儒先生，在其五十载后的回忆录《留苏杂忆》中，如此记载道：
在这所学校里，我又认识了一批新学友，印象最深的，就是外号叫“光蛋”的许光达同志。怎么给他取这么个外号呢？原来，我们那时享受着苏联红军尉官的待遇，每月可领到七十多卢布。可是许光达平日节俭，很少到外面餐馆去“打牙祭”，按理他一定积蓄了不少钱。奇怪的是，到了月底，他的两袋依然是空空如也。同学们喊他“光蛋”，他并不生气，反而冲着你说：“留着钱做么事，想当资本家吗？”解放后我才从朋友处得知，那时共产党的留学生把钱交党费去支援革命了，这种革命责任感多么感人！
许光达
在苏联深造的岁月里，许光达对金钱的看法便已如此坚定，即便新中国成立后他身居要职，他对金钱的态度依旧一以贯之。
1956年的一天，装甲兵机关管理处的一名管理员专程造访许光达同志的居所，向他赠送了两张沙发床。此举的出发点，源于许光达同志深受风湿病的折磨，且枪伤旧患亦有所复发，导致其左侧身体陷入半瘫痪状态。为了减轻许光达同志的病痛，保健医生向管理处提议更换床具。
待沙发床安装妥当，许光达便悠然坐下，轻轻晃动了几下，赞许道：“这床质量极佳，简直与酒店中的沙发床不相上下。”话音未落，他转过头来，对着夫人邹靖华，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愉悦，“去把账结了吧！”
管理员迅速作出回应：“此类事务属于办公设备类别，我们备有正规发票，可为您办理报销事宜。”
许光达简洁地回应：“自己的床，何需报销？”他毫不犹豫地承担了费用，并在众人面前将收据撕碎扔掉，而这笔开销几乎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
许光达，与众多前辈革命家和军事家共谱篇章，他的一生朴实无华，无私奉献，从不计回报。他们对金钱的淡然，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了何谓一身正气，何谓两袖清风。
大将的家事
评判一位将军，我们应全方位审视其在“战场”与“官场”中的表现，以及他对“国事”与“家事”所秉持的立场。在“官场”与“家事”的范畴内，虽然没有战火硝烟的激烈场面，却时常波折起伏，令人心惊肉跳。因此，唯有将这两方面综合考虑，才能编纂出一部完整的人生教科书，其启迪作用方能更加深远。从这两者的交织中洞悉问题，或许能领悟治军之道、治国之道以及立身之道，或许能领略“战场”与“官场”、“国事”与“家事”这两个不同领域的智慧，或许能悟出人生的诸多真谛。
众所周知，许光达的儿子许延滨名噪一时，然而，鲜为人知的是，许光达与邹靖华亦育有一女。遗憾的是，这位女儿仅度过了短暂的周岁岁月，便在烽火连天的岁月中，因饥馑与疾病而陨落。
1942年春，我党在敌后根据地度过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时期。在这危急时刻，许光达同志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请求奔赴战场，投身战斗。在中共中央的批准下，他于五月正式受命担任一二〇师第二旅的旅长，继后更肩负起晋绥军区第二分区司令的重任。许光达与邹靖华夫妇，将未满三周岁的幼儿安置在延安的保育院，携带着尚在哺乳期的女儿小玲玲，一同踏上了东进的征程。
此地曾是日寇所划分的无人区，四周遍布着坍塌的断壁残垣和焦黑的废墟，空中不见炊烟升起，耳边不闻犬吠鸡鸣。小玲玲饥肠辘辘，饥饿折磨得她哭声连连。不久，她病倒，腹泻不止，医生诊断为急性肠炎，但药品却无处寻觅。许光达听闻此事后，急忙赶回住处，从妻子手中接过女儿，只见小玲玲气息奄奄。她来到世间尚不足两年。许光达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脸颊紧贴，心中充满了将爱女从死神手中夺回的强烈愿望。然而，小玲玲在父亲的温暖怀抱中，永远地沉睡了。许光达亲自将女儿安葬在黄河岸边的一座小山丘上。女儿离去，只留下一张甜美的照片。许光达小心翼翼地将此照片夹入延安黄油纸印刷的党章之中，珍藏在贴身的衬衣口袋，此照片陪伴他走过了余生。
1957年，许光达尊贵的九十岁父亲不幸离我们而去，这个沉重的消息让许光达悲痛到了极点。根据家乡的传统礼仪，丧事应当极尽哀荣，尤其是作为京城显赫官员的后代，似乎更加需要注重排场，以此来表达与众不同的哀悼之情。于是，在乡间的几位兄弟纷纷发来电报，催促许光达返回故乡主持丧仪，并提出了详细的要求。仅是丧礼所需的白布一项，就在清单上标注了高达三十匹的数量。
许光达想，如果自己回去，就会惊动湖南省党、政、军干部。共产党的一个司令、大将，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为父亲送葬，这与旧社会的官僚有什么区别？
许光达仅派遣了自己的秘书，携带区区两百元，代为料理其父亲的丧事。在此期间，他亦多次向当地政府致电，恳切请求其严格监管，确保丧事规模得以控制在普通百姓的丧葬标准之内，杜绝一切奢华与铺张之风。
面对眼前这一局面，许光达的叔伯与兄弟们纷纷表达出不满之情，他们提出了“不予安葬”的举动，以此表达他们的抗议。这一举动使得丧事陷入了僵局，进展受阻。许光达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向当地政府发出电报，言明：“既然他们坚持不进行安葬，作为其子，我特此请求贵政府出面，发动民众协助完成安葬事宜！”最终，这一请求得到了妥善解决。
许光达的秘书自湖南归来，核对账目时发现，整个丧事的费用竟然仅为一百五十元。自那以后，当他的母亲溘然长逝，乡里的父老乡亲便再无人提出额外的索求。
1960年的冬季，北京迎来了数年以来最为罕见的酷寒。连绵不断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加之内外交困，让全国陷入了空前的粮食困境。
一日，许光达获悉机关门诊部内一位医生的幼子陷入无奶可食的困境，且牛奶购置无望。他立即派遣警卫员赶往牛奶供应点，详细说明了情况，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应得的牛奶份额无私地赠予了那位医生的孩子。
凡莅临我院探望亲人的干部家属，其在大院内的逗留期限设定为三天。
不久，许光达的兄长许德富及其弟许德强亦抵达了京城。见到他们疲惫的身影，许光达内心交织着悲痛与无力。妻子邹靖华对他说：“此次四哥和六弟前来，我们既不能让他们逗留过久，又不得不安排他们返回，这其中的滋味难以用言语形容。”当天，邹靖华便机智地向两位兄弟提出了遣返的要求。许德富听闻后，勃然大怒，质问许光达：“在这里，你是职位最高的，为何不发出驱逐的命令？谁敢将我们赶走？”言罢，他愤然离场。
不久，两兄弟悄无声息地踏入厨房，逐一对橱柜进行了细致的翻检。结果证实，家中并无多余的食粮可供食用。
许光达夫妇毫不犹豫地将家中所有财产捐献出来，特别指示炊事员将本应供其专享的三斤黄豆全部取出，以便两位兄弟能够饱餐几顿。在短暂逗留了三天后，他们仅带着家中剩余的五十斤粮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全国通用粮票我购得了两张驶往长沙的硬座火车票，从而开启了向南的列车之旅。
两天后，保卫部火速向许光达报告：依据河南省安阳市公安局的公告，许德强在安阳火车站突发疾病，情况危急。许德强随即被紧急送往北京，并在抵达车站后即刻被送往解放军总医院接受救治。许光达夫妇急忙赶到医院探望，在亲情的呼唤下，许德强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然而已无法开口说话，不幸于当晚与世长辞。
在获得许光达的同意之后，医院对许德强的遗体实施了尸检。检查结果显示，其体内并未发现任何严重疾病，唯一的问题是胃部已完全萎缩。医生解释称，这种状况系长期遭受饥饿所引发的。
许德强饿死。
一位开国功臣的胞弟，在度过了一段经济困顿的艰难时光后，竟不幸因饥饿而辞世，生命就此戛然而止。对于未曾亲身经历那段困苦岁月的年轻人来说，这或许难以置信。然而，对于亲身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来说，提起此事依旧让人感慨良多，不禁心生唏嘘。
粉身留清白。
南昌起义的失败使得革命道路陷入低潮，在国民党军队的追捕之下，许光达曾向岳父邹希鲁先生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抄写着郑板桥的七言绝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以坚定的态度，毫无保留地吐露了内心的真情：既已踏上革命之路，便须毫不动摇地勇往直前，直至目标的实现！
谁又能料到，在那个黑白颠倒、善恶难辨的“文化大革命”狂潮中，这位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意志坚定不移的开国元勋，竟不幸成为了林彪、“四人帮”以及所谓“理论权威”康生等邪恶势力无情打压的对象，最终含着满腔冤屈离我们而去。
首先，对该位自1925年入党以来具有丰富党龄的老党员进行毫无根据的诽谤，竟将其冠以“假党员”的污名。
二是诬蔑他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三反分子”；
第三点，他们恶意中伤他，指控他“勾结敌国”，并将其诬称为“苏联间谍”。
四是诬指其为策划“二月兵变”的“隐秘推手”，在“贺龙案”中，他成为了第二大嫌疑人。
他们多次将许光达予以拘禁，对他实施了非法的羁押，并对他进行了超过一百次的所谓“审讯”。在其中一次事件中，许光达不得不连续承受了长达五十三个小时的批斗。在这期间，“造反派”们轮换着用餐、休息，却对已步入花甲之年的许光达实施了严密的监控，剥夺了他任何休息的可能，直至他因体力透支而当场晕厥。为了逼迫许光达屈服，他们甚至不惜从摩托队中调来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壮汉，专门对他进行拳打脚踢，并执行所谓的“喷气式”体罚。
“他们并非只是要求我进行自我批评，他们的真实意图显然是夺我性命！”在告别之际，他委托一位心生同情之意的公务员，将一张纸条带回家中。纸条上抄录了明朝兵部尚书、民族英雄于谦所作的一首七言绝句：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诗篇的抄录之际，他特别附加了一句：“此诗甚佳，故特录之。”借此诗句，他自我映射，用以自我激励，并进而勉励家人在激流勇进的斗争中坚守信念，绝不动摇，绝不后退半步！
1969年6月3日，这一日，距离贺龙将军不幸遭遇迫害，最终魂归九泉，仅相隔短短六日。同样在这一天，许光达将军也含着冤屈，走完了他的一生，先行一步踏上了那永恒的征途。一位历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大将，就此与世长辞！
家属在清理遗物时，发现在许光达反复阅读的《毛泽东选集》扉页上，他用苍劲的字迹写了一首七绝：
百战沙场驱虎豹，
万苦艰辛胆未寒。
只为人民谋解放，
粉身碎骨若等闲！
1977年6月3日，正值许光达同志蒙受不白之冤离世八周年的忌日，中央军委发布了第六号文件，其宗旨在于为许光达同志洗清冤屈。随后，6月21日，一场隆重而庄重的骨灰安放仪式，为许光达同志举行了。
2005年，革命先辈许光达的故乡——湖南省长沙县萝卜冲村，正式更名为光达村。湖南省政府对此地进行了精心修缮，以此纪念这位杰出的革命先烈。光达故居长沙市委、市政府在光达村对那座刻有红色大理石的“让衔碑”进行了重新修缮，碑上完整地镌刻了许光达同志亲手书写的“降衔申请书”，旨在让后人得以瞻仰学习。
步入辉煌的时光长河，百岁文坛巨匠季羡林先生为许光达先生的故居泼墨题字，镌刻下十二个力透纸背、气势磅礴的字体。
光被四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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